2)第19章 第十九章_饮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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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深渊下附着毒沼生长的诡藤,束缚着让人挣脱不开,心生惧意。

  赵和脊背一阵发冷。

  愣神间,有细碎的脚步声从月门后传来。

  江亦止敛了笑,又是一派从容。初七脑袋从门后勾了出来,声音清脆明快,带着激动。

  “公子?你回来了呀?!”

  江亦止“嗯”了一声,微偏过脸,对赵和道:“我知道了,嬷嬷。”

  皓月升空,清寂的月辉洒下,将人影拉的细长。初七跟在江亦止身后,走的小心翼翼,生怕踩到公子的月影。

  公子可不比他,身娇肉贵的,连影子看起来都比他的要单薄几分。

  “赵嬷嬷又打你了?”

  温沉的嗓音自他头顶传来,初七惊讶地张大了嘴:“公子怎么知道的?!”

  江亦止轻勾着唇,伸手在他头上撸了一把,动作算不上温柔。

  “是你太笨。”他将披风系带解开,玄色的披风从他肩上滑落,跌在青石小径上,“下次赵嬷嬷再使唤你做事,先想想谁是你的主子。”他将手背在身后,哼笑一声道:“得学会,仗人势。”

  初七原地愣了一会儿,反应过来。

  他看了眼公子丢在地上的披风,在上面蹦着踩了两脚。然后撇着嘴小跑几步追上江亦止,不开心道:“公子骂我是狗。”

  江亦止又笑了声。

  入夜,云京城内万籁俱静。

  相府西南角的一栋独厢之外,立着一道黑色人影。

  一墙之隔的房内,是人绵长起伏的鼾声。那黑影伫立一会儿,控制力道悄悄将房门推开了一道小缝,旋即整个人消失在了门后。

  赵和今夜睡得不太安稳。

  自夫人去后,她已经多年没再梦到过关于她的一切。

  夫人带着薄怨的眉眼,隔着扇门望她,仍是十多岁时在云州时候的模样,不见一点岁月痕迹。她看见隔门另一端的自己,神情惊慌,手足无措,一张脸老态、丑陋还带着些尖刻。

  “夫、夫人?!”她听见自己带着颤的声音。

  林琼婉幽幽叹了口气:“你为何……要骗他?为什么……要这样对我?”

  她声音轻飘飘的,赵和看见自己惊疑起伏的胸口。

  “阿和……”

  “阿和?”

  “阿和。”

  “阿和!”

  一声声或幽怨、或谓叹、或疑惑、或愤怒的声音时轻时重,时远时近的围绕着她在耳边响起,到最后时那张淑婉清丽的脸倏出现在她脸前,披头散发,双目赤红又重重叫了一声“阿和!!!”

  赵和从梦魇中惊醒!

  她胸口剧烈起伏,后背的寝衣早已汗湿一片。她大口大口喘着气,恍惚中想起什么,颤抖着摸到床畔的火折子,点亮了烛火。

  漆黑的室内逐渐被光亮充盈,赵和目光掠过屋子里柜案箱笼的影影绰绰,起身趿拉起鞋子,摸到屋西沿的衣笼。

  这是一个新制不久的箱笼,朱色的箱身还带着股刺鼻的油漆味,里面装满了这些年她打下来的旧衣物。

  破旧衣物的霉潮味并不好闻,混着新刷的油漆平日里她自己都不会怎么打开它,今日里却心跳的厉害。

  赵和摸黑将手伸到箱底,摸到一处凹陷的方格,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。

  那是一方颜色已经泛了黄的锦帕,帕角绣着两簇雅致的琼花。赵和将帕子随手往地上一丢,只将帕子里的那抹翠绿握在了手里。

  墙角的暗影里,那道黑色身影屏息静立。

  直到赵和将东西揣好重新回去睡下,才缓缓从暗处走出,捡起地上的锦帕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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