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第二百四十一章_汴京春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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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朝廷未有派遣,大敌当前,我等当便宜行事。”陈元初开口道:“利州路大军来援,随军民夫只背了一个月的用粮,自当先调配精米和大麦给他们各营。我们自己一万多人,先吃黄河粟和糙米。太初你看可有问题?”

  “理当如此。”陈太初颔首道。

  又议了半个时辰,将市易务市易司铸钱监和几处大矿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妥当后,众人才躬身告退。

  看着最后几人走出了大堂,陈元初再也支撑不住,直滑下了椅子。

  陈太初上前一把抱住他,将他背到屏风后的罗汉榻上,只见他浑身颤抖不停,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
  “大哥——”陈太初要喊人去请军医,却被陈元初一把拉住。

  “不用,我心中有数,每日到了这个时辰就要发作,稍后就会好很多。”陈元初手指在藤席上拉出一条条白印,下唇咬出了血,却露出一丝笑容:“太初,你不懂,我这身子越疼,心里就越好受。”

  陈太初鼻子一酸,他懂,他当然懂。苏昕离世后他也是这样,所有的疲惫苦痛饥饿,好像都是自己惩罚了自己。

  陈元初深深吸了口气:“是我,是我逼着她练游龙箭的,是我日日陪她练陈家枪的。我听见了,梁氏要她扮成我出战。太初——”他在地牢里一直想说的话,终于说出了口:“爹娘和你们在京中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?都是因为我,我色令智昏,我——”

  “不是你,大哥,是因为我。”陈太初眼中男儿泪终于慢慢滑落:“是我,是我害得穆辛夷成了傻子,爹娘才把你留在了秦州的,你是在替我偿还她们。要说起因,我才是罪魁祸首。”大哥肯说出来就好,他若一直避之不谈,又怎么能放下。能说出来的,总有一日会过去,会忘记。

  陈元初摇着头,按住了陈太初的手:“太初,我们要去攻打巩州!”

  陈太初猛然抬起眼,看向还在和体内剧毒抗争的陈元初。

  翌日,五城百姓近万人齐出殡,满城皆白。陈太初、种麟和利州路的十多位将领,在州衙门前设祭坛,祭奠秦州两次大战中不幸逝去的近三万军民英魂。净土寺、华严寺、南郭寺一百多位高僧高唱梵号,开始为期七天的超度法事。

  五日后,秦州大捷的消息抵达京师。朝中人心大定,秦州乃秦凤路重中之重,短短一个月不到就能只靠利州路援军收复回来,截断了西夏从兰州熙州巩州秦州凤州的贯通长线,令攻打京兆府的西夏大军成了孤军。一旦陇州、岐州和秦州三军合围,很快就能收复凤州、凤翔府。一旦收复凤州、凤翔,梁氏的二十多万人马便成了瓮中之鳖。

  苏瞻从宫中回到百家巷,将陈太初随军报发回的家书交给了苏昉,让他去后院转给魏氏:“陈元初不肯回京,燕王殿已下令命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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