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淡然。
我们坐在榕树的下面,我仔细看着她:绾好的长发,精致的妆容,颈背修颀,有种舞蹈家特有的那副骄傲和美丽。
“刘叔一直都没有结婚,你也知道的,是不是?
我早就跟他说过,我不领这个情——没有用。
但是有些男人很固执。
后来我就当看不见;后来就平常对待;再后来,他跟你爸爸都成了好朋友了。
去年的时候他检查出来这个病。
你现在看他是这样,其实过程当中特别残忍:所有的官能一点点的丧失。刚开始不能走路,后来手臂都抬不起来,然后是不能张嘴说话了,医生说,视力恐怕也会……”
我的眼睛湿润,鼻子里面堵的发疼,她却没有一丝的激动,只是说到这里突然站起来,在榕树下面快速的走了几步。
“小孩子不说谎,菲菲,刘叔不是坏人,他不应该这样。你说对不对?
我也看言情小说,哭唧唧的电视剧,很多人纠结的问题是:你是要你爱的那个,还是要爱你的那个。
……”
她坐在我旁边,看着我含泪的眼睛,仍然是那么平静:“你姥姥原来就跟我说过,好女人,要选最需要你的那个。”
这是一个我等待了很久的答案,可是得到它并没有让我觉得有丝毫的轻松或释怀。我步履沉重的从花园里出来,慢慢经过住院部,门诊处,闪着蓝灯的救护车呼啸着经过,将新旧生命迎来送往,我回头看看,所以这人世上不仅仅有欢笑,美食,练歌房和游戏厅,还有这些等待选择的无奈。
“俺肥!”
有人喊我。
我回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,看见小班长从停在门诊处外面的救护车上下来,向我焦急的招手。
我听见自己的心里“轰”的一声,我飞快的奔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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